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錢是什麼?

The Moneyless Man: A year of freeconomic living》的作者Mark Boyle認為,錢是人們與消費物失去連結的原因;當人們從以物易物轉換成貨幣交易,從而衍生出銀行之後,我們的金錢又變成以債務的形式呈現,但債務會導致競爭,而非合作。另外,人們不再從群體合作尋求安全感,而是靠累積存款,所以,他開始實踐不使用錢的生活。他賣掉遊艇、退掉公寓改住露營車、自耕自足、自建廁所與爐灶,徹底和現金、信用卡、貸款切斷關係。

我對Boyle先生的極端行為非常感佩,卻也覺得要脫離人類經由長久歷史衍生的結構,實在是太過辛苦,把錢視為萬惡之藪也實在太冤枉錢了。我愛錢,錢對我而言是增加選擇性的工具,財務狀況良好的人能多花四倍的代價,享受使用Beurre d'Isigny Saint-Mere頂級奶油製作的泡芙,而不是味如嚼蠟的合成奶油;到餐廳也可以視自己的喜好選餐,不必專挑最便宜的;旅行時可以多多在當地消費,促進當地經濟繁榮,而不是出門一定要自己帶便當,只給當地留下噪音、垃圾和阻塞的交通,也不必為了經費有限而限制自己的足跡;願意買書,而不是只去圖書館、租書坊(親愛的朋友,出版業經營不易呀!)有餘裕培養興趣、就讀海外私立學校、支持自己和別人實現夢想。另外,有些人之所以不願分享、吝於付出,根源就是對匱乏的恐懼,因此經濟穩定有時也能讓人的心胸變得開闊。

我的哥哥認為,他之所以有能力把自己和家人照顧好,都是因為從社會獲得許多資源,行有餘力時就應該回饋,因而每年都不定期的捐款給公益團體,並以創立幫助弱勢團體的社會企業為人生目標。原來,我那單純善良的哥哥在無意間掌握了吉野奏美在《召喚金錢的魔法》中提到的「開啟宇宙能量的第一把鑰匙」:有明確目標、想對人類有所貢獻、想幫助別人並愛惜錢。也如同某個印度禪師所說的,「富人都是因為內心承諾要照顧更多的人。」我相信我的哥哥有天會夢想成真。

我則認為,有能力聚積財富的人絕對付出過超乎常人的心血,所以,我不仇富,也不覺得追逐金錢是種膚淺、貪婪的行為,更不覺得在追求財富的過程一定得犧牲道德、健康與快樂。只不過,與自己的哥哥相較起來,我不免覺得自己對錢的態度有太過自私之嫌。還好,在看過吳寶春的電視專訪之後,我放下了這點自我批判。

今年,在巴黎的世界盃麵包大師賽拿下歐式麵包組的吳寶春,有次在《新聞挖哇哇》節目分享自己的奮鬥過程。他指出,因為小時候家境窮困,為了改善家中經濟,國中畢業後就離鄉到台北當麵包學徒。當了十幾年的傳統麵包師傅之後,待遇已算優渥,年邁的母親也不必為了生計外出工作。有一回發薪日,他回到家把數萬元的現金放在桌上,然後盯著錢心想,自己在追求的就是這個東西嗎?最後,他發現自己更遠大的夢想──藉由烘焙讓世界看見台灣。我看了大受感動。在幫助別人之前,先把自己先照顧好,先讓自己和家人都生活無虞,其實是無可厚非的。我期許自己在擁有穩健的經濟基礎後,能站上更高的點,擁有更高遠的夢想。

《做自己的投資顧問》作者、日本首家投資信託評價公司創立者藤澤久美則說,「金錢是面明鏡。」她認為,發自內心想要的東西才值得花錢購買,而在了解自己想要什麼的同時,就能從中發現自己的目標與價值觀,以及自己該做怎樣的努力、需要哪些資源;另外,我們的生活也充滿了消費行為,花錢購物、花時間學習事物、閱讀書籍,以及與朋友約會等,這些投資都可為我們和周遭人帶來改變。藤澤小姐還主張,「錢是表達意見的工具。」你在同一家店光顧多次,就是你對它有好感的表現,也是一種培育店家的投資。可見錢有許多張臉,也不是張張都醜惡。

幾周前,我到永康街的瑪X妮芝喝咖啡,雖然價格偏高,卻享受到其他咖啡館所沒有的聞香服務,也吸收到許多品用咖啡的知識,店內宮廷式的高級裝潢、店員的專業與熱忱、咖啡的溫和香醇,也讓我覺得金錢是打開另一個世界的鑰匙。當天又在永康公園旁一家門可羅雀的服飾店買了特價商品,看到老闆娘的開心,也覺得消費有時能帶給別人一線希望。現在我談起錢還是帶著濃厚的物質主義,但我覺得「實際」並不是一件羞恥的事;也希望大家也能跟我一樣愛錢,因為「錢都聚集在喜歡錢的人身邊。」然後一起變有錢,再一起運用錢對世界做些友善的事情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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