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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89年12月6日發生在加拿大蒙特婁工業技術學院校園的真實案件!

一名青年瘋狂射殺十四名女同學,隨即飲彈自盡!!

殺人兇手的母親,從此之後被兒子十四條人命的罪行給綁架,成為罪惡感的俘虜……

隨後,相依為命的女兒也走上了自殺一途!?

 

那種無可比擬的心碎和悲痛,讓人生所有的磨難都顯得輕微!

在沉默十九年後,「死亡」代表全新的意義,它是通向來生的一扇門!

她決定公開自己從槍殺案後能存活至今的心靈苦旅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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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曾經為愛憔悴,以為世界末日就要來了。我曾經付不出帳單、餵不飽小孩,愁苦得無說可說。小孩臨盆時,我差點就沒命。不過,這些痛苦,和一件事相比,都算不了什麼──我居然是殺人兇手的母親。那種無可比擬的心碎和悲痛,讓人生所有的磨難都顯得輕微了。它已經深深地烙印在我心裡,擦也擦不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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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門一直有記者守著,還好我設法避開了他們。有些記者在我的電話答錄機裡留話,還有人在陽台上貼紙條,要我回覆。跟他們對話是不可能的事。我要說什麼呢?馬克是乖孩子,精神沒有問題嗎?馬克很聰明,大學的數學考試拿100分嗎?我肯定會邊說邊哭。這是一個媒體爭相報導的話題,或許有些專欄作家會寫些正面的東西,但一定也有人會把我悲慟的臉孔放在報紙頭版,下面用斗大的標題寫著:「禽獸的母親。」 

從那之後,接下來的十年,我完全不看報章雜誌,深怕一不小心就看到了相關的消息。我用很多方法來保護自己不要陷入沮喪憂鬱的境地,這只是其中一種。朋友們偶爾會說些媒體報導給我聽,然而大部分的報導都沒有事實根據,甚至漫天扯謊。沒有任何媒體,包括最嗜血的狗仔隊,去追蹤馬克的遺體後來怎麼處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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諷刺的是,從小我一直比較擔心女兒,對兒子比較放心。馬克經常主動幫忙做家事:掃地、修東修西、剪草、剷雪,不必叫,他就會主動做好。娜蒂雅卻是怎麼也叫不動。她只喜歡跟朋友一起玩、參加派對;而且很小就開始抽菸、喝啤酒。娜蒂雅十四歲那年,我在她房間裡發現抽大麻的菸嘴,我試著跟她談這件事,她的反應是大吵大叫,最後我只好讓步。當時我以為,女兒的種種行為,只是想表達叛逆,刻意唱反調,做母親的如果不要小題大作,她就會變好。我錯了。毒品是社會的毒瘤,絕對不能輕忽。父母有責任跟孩子開誠佈公地談論毒品的問題,必要時尋求協助。我當時應該好好地跟她談。如今,只能帶著無限的悔恨,責怪自己沒有及時伸出援手。為了求得一時的平靜,我付出了慘痛的代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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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人說,失去骨肉是對父母親最大的折磨。我這個做母親的苦楚,可以說超乎一切想像。七年之間,我親手葬了一雙兒女,兩人都選擇自殺一途。我活著的意義已經抹殺殆盡,白髮人送黑髮人,原本就違反生命的循環,是人生最不堪的痛。

天生萬物,給了我們繁衍後代的能力,讓我們看顧子女,看他們轉眼間長大成人,繼續生兒育女,替生命的火種交棒。當兒女先走一步,沒有留下任何子嗣,這個生命的循環就這樣被打破了。對活著的人來說,有一種無以名狀的空虛感,飄進心底最深處,徘徊不去,任時間或醫生都無法完全治癒。我只有盡可能地,在這種深沉恒在的失落感中,像機器一樣運轉度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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兒時被父親家暴、生命中缺乏父親的角色、忙碌的單親母親……孩子不是自己變成這樣的。他們多少受了我的影響。越思考就越相信,被悲傷下了慢性的毒,一日一日,漸漸地腐蝕。假如沒有控制好自己的負面思考,我將會步上孩子的後塵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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死亡的陰影盤桓不去讓我忘記了過去生命中曾有過的快樂,就好像人生的燈光被關掉看不見世界的美麗。自責悔恨是家常便飯,憂鬱變成生活的常態。我被悲傷下了慢性毒一日一日漸漸腐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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克服哀傷、恐懼、悲慟,重新熱愛生命,這種能力不是與生俱來,而是經過日復一日的淬鍊。我們的眼前有兩條路──活著與死亡。選擇活著那條路,將會遇到很多好人,他們是天使偽裝的;每當遇到恐懼和焦慮設下的障礙,這些人就會牽著我們的手,克服困難。你看不到翅膀和白絲線,但是如果靠得夠近,就能感覺到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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